卢剑波:回忆琐记(34)

五月十日我出院,由惠云来接直到锦江。因为我是阴历五月二十日生,同志们都记成阳历了,而我今年是满八十。二十那天,我已回川大,黄石世协的林力源同志,和武汉的徐道荣同志,黑龙江泰来的石成泰同志都特意来祝贺。我感到同志们对我的深情厚意和温暖,却因居室仄,只有两三个座凳,虽床上还可坐人;而一杯清茶,却简慢得很,又无法留餐留宿。我深感歉意地送走他们。石成泰同志,还有胡国柱同志在《新花》上发表祝贺我的诗篇。孙凯之同志发了贺电,张麟瑞同志来了贺信。

    成都世协的几位同志李大成、梁家枢、袁艺和白杨树自己带来菜,到锦江为我祝寿。这是一次愉快的、富有意义的聚会。

    家宴在阴历的六月十九日,天矞为我举办的。除我家七弟夫妇,只有邓家的侄儿裕鲁夫妇和惠云。我记不起是不是还有邓国治。大家很高兴,我还喝了酒。在川大是没有谁记得我的生日的。但我的大儿子万仪却从兰州写了一封七弟说是很得体的信来,让我只抄下前面两段:“五月二十日是您八十寿辰的日子。作为你的长子,向你祝寿;作为世界语者,向推广世界语达半个世纪的老世界语者祝寿。”“爸爸,八十岁对一个人来讲,是一个不简单的经历,要经过无数的斗争才能得到。当我看到长者时,对他们都表示敬意,而你体弱,在和疾病斗争中是胜利者,也是热爱生活、充满崇高理想才能得到。我从你身上学到不少东西,首先是热爱生活,热爱为之奋斗的事业,对工作兢兢业业,对之负责;对生活从不贪求享受,如果要说长寿之道,这些就是长寿的条件。”

    我还记得妹弟周尧也写了文章祝贺我,以及和同年的巴金的八十生辰。是不是七弟为此写过诗(他为我七十五岁生日写过),我一时翻不到了。     我住院时,中如、刘钊几次来看我。出院后,刘钊到日本去学习去了,中如教课忙,科研忙,两个孩子要人照管,小的一个才七岁,便请尚琼去,为期两年。这样,尚琼便一直住到电讯工程学院去了,家里如我到锦江去了,只有靠万井夫妇照料。

现在要回头来写我1983年给研究生讲课的事了。我除了外语给他们上拉丁语外,给他们讲两个专题:(1)文艺复兴前的西欧,(2)中世纪哲学思想,由他们边听边记。但主要是讲中世纪中晚期意大利史。但国内只出版过一本薄薄的意大利史的译本,中世纪意大利史的英美著作图书馆没有,外校也借不到。无法要他们自学,只有靠我自己“文革”后仅存的五六本意大利文的著作做参考,分作八讲,每讲先在讲前写出来。从1982年十月,每周一二次在我仄的吃饭屋子讲(我寝室兼书房更坐不下五六个人,除三个研究生外,还有一个女助教林虹),讲到1983年六月,此外还讲了四讲:“从中世纪拉丁到现代民族文学语言(主要讲德、法、英、意、西语)的形成”。指定的参考书除图书馆能借到的外还有台湾幼狮出版社分册出版的Will Durant 的《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他们在两年的学习期间各自选定他们毕业的学位论文题目,在1984年暑期前后到北京、天津、济南、上海、南京、杭州、武汉、重庆等大专院校“学访”,向专家教授们求教,回来才撰写论文,由我评阅后,在1985年的答辩会上,由四五位评议委员(我是其中之一,但不是主席)在会后无记名投票,一致通过授于硕士学位。王挺之和张箭留校,程显昱依照他的志愿,分配到四川省党校。   最可惋惜或抱歉的是,我的《意大利史》讲稿,近二十万字,交付四川大学出版科刻印,却被以我写得小,更多夹有外文为借口,拒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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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剑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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