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明:高考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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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历险记

王庆明

1977年12月,我当时在四川大邑县插队当知青,参加了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次考试。考试后进入了初选名单,参加了体检,但是没录取。

后来我大哥找人打听说是政审不合格,曾经持刀威胁贫下中农。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当知青时曾和一贫下中农×××住两隔壁,是穿透草房,两房上面是通的。×××是大队党支书的侄儿。他比我大四岁,是个孤儿,父母在公社化时期去世了,他有只眼睛偏斜,身体不是很好。我当时对他有些同情,每次回成都我都要喊他帮我挑些谷子碾成米,糠都给他喂猪。我还卖些米来换些肉等食材带回成都。

那阵×××爱赌博,脑袋不是很好,所以常输。1977年春节前,我又喊他和我一起挑了两百多斤谷子碾成米,除了糠给他外,我特别用米换了几把挂面给他过节。我和他把一百来斤米担回生产队放在自己的米坛子里备春节后回来吃。春节后,我返回生产队那天已是中午了,准备打米煮饭,我觉得不对头,坛子盖动过。其实我早有预感,担心×××输凶了打我的启发,我走时在坛盖边缘滴了蜡。打开一看米少了一大截,我反复看了门窗,未发现有任何的破坏痕迹,而灶台上有两个明显脚印,我心头有底了。两点左右,收上午工了,×××径直回家做饭,一改往常见我回来就来整点东西的习惯。我隔墙多次邀请他,他才过来,但神色异常。我把门反扣上,他开始紧张。我问他,我屋头有没有人来过? 他结巴得很凶,说没人来过,米坛子可能是耗子之类的动过,(这家伙已经不打自招了)。我当时在洗锅,顺手把菜刀立在菜板上问他,如果不说老实话,我这次就把你膀膀下了(他曾经被我之前的知青砍过一刀)。他马上跪地,又是汗水又是泪水,说打牌输了,别人要牵他猪,有人出主意偷知青的米保猪,他就被迫干了。想想还有近四个月才收小春,我只好把菜刀插到腰带上,用衣服盖好,带他到生产队长兼民兵连长家交代了。其实当时带刀是怕他翻供。

当然这个梁子可能结大了。尽管我曾出席过地区先进知青大会,是大队团支书,入党志愿书也填了,但是随着那次事件慢慢都耍脱了,连高考都留下隐患,没能录取。

我在当知青第二年得了阑尾炎,当时不严重,痛凶了就手顶下也缓解了。但第一次高考未录取的打击使阑尾炎加重了。1978年4月上了手术台,原预计一小时内搞定,结果由于麻醉故障阑尾被顶异位而游肠(下腹肠子被分离出腹部)手术整了近四小时。由于麻醉剂过量,我到下午才醒。术后两天没打屁,饿欢了,打屁后一次吃了6个荷包蛋。

手术后回大邑,参加了1978年7月的第二次高考。由于术后恢复不好,肠道常扭,肚子很胀很痛,有时汗水湿透全身,那段时间身体是一生中最孬的时期。(进校后学校伙食团又整些玉米颗颗在饭里头,肠道扭堵加剧,经常整得……)。

我第二次高考考场在大邑五七中学。记得下午是考化学。进考场后要求把准考证放在桌面上,我找不到准考证了,负责监考的老师和人保组的要把我带离考场,当时那间考场全是知青,都给我作证也没用,我被带出了考场。公社管知青的书记来了说情也不行。据在现场的知青后来描述,我两眼充血差点把人保组的人推到考场教室旁的水塘里。考场铃响了,我想完了,也不折腾了,监考人员也开始安慰我明年再考吧。突然大邑知青总带队杨××来了,他简单地问了几句,然后象上帝一样对监考人员说:先让他考这场,如果下一场没有就不准他考!于是我又进了考场了,当时看到卷子上的字全在抖,我拿笔的手也抖得无法书写,但慢慢地就平静下了,我在考场第一个交了卷子,马上跑回住宿的县委招待所,最后在睡觉的床边地面上找到了准考证,可能是中午睡午觉时滑出上衣口袋了。

考完后觉得很可能有搞,我专门买了酒肉,把大队书记请来整了一顿,饭间他问我考得哪样,我说可以,我顺便就说这盘的政审不要乱写了哈(好象78级不政审)。他马上说:肯定整巴适。我立即把笔和纸给他,喊他打个底子我看下。他写完我一看,什么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全是巴适的(可能全国优秀知青都评得起),录取就更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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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05/03/2021 @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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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人评论了“王庆明:高考历险记”

  1. 胆儿很肥啊!那时候“持刀威胁贫下中农”遇上严打的时候都可以掉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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