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仁忠:路漫漫,吾将上下求索: 我的“城南纪事”(213)

(续)第十四篇 江山易改 秉性难移—我的“城南纪事”

在这个事情参与经历过程中还是颇有些体会和感悟的,这些体会和感应该说是方方面面的,还是在这里抒发一下。个人自己这一方面首先的问题是我为什么会在这个事情中抱如此的不去躲避反而参与的态度?这可能和个人的人生价值观念与人生态度人生喜好相关。正常情况下如果事情与自已有点关系并且也许会有点麻烦的话,至少应该回避一下,但我没有避开,反而是饒有兴趣的去关注,这应该与我对有挑战性或者说有刺激的事总是比较有兴趣相关,我的观念中对这类也许会有点麻烦的事,总是有一种想去刺激一下面对一下的好奇,总是想置身其中去看看它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或者是可能发展成什么样的事,所以也就义无返顾的去面对了。

当然能够这样去做也不是仅仅是有好奇心,更不是有勇无谋,这之中也有胆魄与谋略,其实本质上是一种对事态走向的判断。事情刚被提起刚要发生时,对它可能有的情况和走向,我其实有一个基本的判断,就是当年已经不可能像1966与1967年夺权时那种把所有当权者“打翻在地并踏上一只脚”那么混乱与粗鲁,造反派们这时想要重新掌权,需要审时度势在已有的架构下寻找一个平衡,因此他们对我这个后边来的“局外人”一定会是比较谨慎的,我一直觉得他们在开会前会来找我,当然事实上果然是来找我交流了。

最后还有一点就是老话说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尽管外界把我在商业局的情况说得很神,但我自己很明白其实我什么也不是,我就是一个打着光脚的普通工作人员,就算最后他们想要对我怎么样,又能够怎么样呢?其实不管他们怎么样了,对我都是没有过大的伤害的,至少对我没有我不能接受的损失,因为我从来就没有什么需要自己捍卫的东西,又何来损失呢?有了这种基本的底线认识,其实该做什么事以及怎样做。也就很简单了。

从另一方面来看,感觉到社会确实比学校复杂得多,当年在学校中做红卫兵时,无论是哪样的行动都是比较单纯的,几乎没有个人的恩怨与得失在里边,但在参与他们这次会议的过程中,才发现除了所谓的造反派当权派这种运动所造成的纠割外,与会的所有人他们几乎都有着在单位上的历史上的恩恩怨怨,这种个人恩怨再加上权力得失使得他们表现得也很错综复杂,有时似乎很疯狂。完全象胡汉三式的“老子今天回来了”,但有时又表现出来很委婉甚至忍让,希望能和他们斗争的对立面达成某种妥协其实也就是交换。

接下来要回忆的是一桩其实是很有趣的乐事,说它有趣不仅仅是结果,更多的是它的过程,这个事就是当年物资很紧缺的情况下我却管理着一些很紧俏的商品,主要是两大类,一类是当年所谓的“三大件”中的高档自行车和缝纫机,另一类是当时市面上很少见的高档烟。有趣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么紧俏的商品为什么是我在管?我仅仅是商业局办公室的一个普通干部,没有职务更没有权利。这个问题的回答也很有趣,那就是这些场资没有人管,严格的说是没有人愿意管,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愿意在手中捏着。这些当年物资中的珍稀品,市里边有关部门调配给金牛区的数量少得出奇,大概他们以为金牛区几十万人口都是农民吧,农民是不会购买和使用这些高档商品的,但实际上金牛区有二十个场镇,城镇上的吃商品粮的城市居民好几万,而同时作为一级政府它实际上有很多机关有很多干部。

因为数量少如何分配就是一个大难题,谁接着了就等于是摊上了一堆矛盾甚至是一件祸事,所以这些紧俏商品从市里边调配过来后便一直找不到主管它的领导。紧俏商品是调拨到局里边直属的工业品经理部五金组的,具体的是我在前面的回忆录中曾经说过是一位十分漂亮的周姓大姐在管理,当她也向工业品经理部的董姓经理如何处置分配时,经理让她直接找商业局领导汇报,这位董姓经理我很熟悉也很了解她,在当年的政治形势下她是一位典型的油滑人,她比谁都知道当时的商业局局长们绝不会有哪一位领导愿意出面来招揽此事,或者兴许她也曾向关系较好甚至特殊的局长说过一下,反正她肯定是知道由她把这个问题提交到商业局去对她不是一件好事情,所以她极其荒唐的让周姐直接找局长汇报。

当年这个工业品经理部的五金组业务很宽,同时还负责做全金牛区普通自行车的售卖,所以它有一个自行车的组装点和储存处,而这个组装点和储存部就在我们商业局办公楼的底层。当时我虽然各方面工作做得很好但其实闲暇时间还是比较多的,所以也经常到他们自行车组装点和儲存处去玩耍,与他们那里包括周姐在内的三位员工都混得很熟。周姐不仅自己十分漂亮,她还有一位英俊的先生在位于茶店子街上的九四信箱工作,是一位典型的上海人讲话轻言细语很有韵味,周姐虽然是成都人可能是受先生的影响吧,两夫妇都表现出十分的性情随和待人很好,她先生因为要接周姐上下班也常到这个地方,因此与我们大家都处的极好极为融洽,大家都很喜欢他们两夫妇。因为这些紧俏的自行车缝纫机压在周姐那个地方时间有些长了数量也在日益增多,也许她一定是很着急的,所以有一天他突然向我开口说道,小许你帮我给局长说一下这些自行车缝纫机咋个整嘛?刚听到这个问话时我很咋然的望着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她的表情似乎对我寄予巨大的希望,她的眼神似乎在说大家不是都说你是局长秘书的嘛,于是虽然我没有同意但同时也没有拒绝,这个事就好像是有点受人所托成了我的事了,当然事后我才知道这个主意其实是有高人给他出的。

明知道去向局长汇报肯定是得不到结果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我也没有打算去惊扰任何一位局长,思来想去要是问题得到真正的解决还是我自己来处理吧,哪个时候已经有人开玩笑的称我为商业局的不管部长,我想既然是不管部长那就是没得人管的事情也许就该我来管吧。当然这绝不是我鲁莽或者逞能,其实我是审时度势的思考过的,既然没有哪位领导肯出面馆这个事情,也许由我出面来解决这个最终总得要解决的问题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因为对他们来讲由我来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他们会因此信任些更放心些。

如果说接手这些高档自行车缝纫机的分配过程有趣的话,那最后接手高档烟的分配就不仅是有趣甚至是有些戏剧性了,那是在一次由金牛区委分管财贸工作的副书记带队参加市委财贸工作会议上发生的,要说明一下不是我去参加了市委财贸工作会,我是作为秘书工作人员作服务而在会议上的。当年这些会议一般都住在宾馆中,晚上大家都没有回家都在会议上,会议中一天晚餐后主管财贸工作的那位副书记突然到房间中叫上我与他一起去一个地方,当时房间中人还比较多,包括商业局的局长和区委财贸部的部长们,这位副书记是一位个子高大的北方大汉,整天脸上都挂着让人觉得十分和蔼包容的笑容,在当年的氛围下应该是一位和四川本地干部相处得很融洽的南下干部。他带我去的地方是成都市糖业烟酒公司参加会议的领导的住宿房间,我们进房间的时候房间中有好几个人,除了有成都市糖业烟酒公司的领导外,还有成都市第二商业局的领导,坐下之后才知道这是一个简单的碰头会,主要是落实市委管财贸的书副书记安排的工作任务,就是要市糖业烟酒公司与金牛区冾商调配一些高档紧缺烟给金牛区的数量和渠道。

原来是在今天上午的大会上,金牛区主管财贸工作的副书记向成都市委主管财贸的副书记汇报了从工作出发金牛区还是有一些高档紧俏烟的需要,这个碰头会就是按照市委主管财贸的副书记的指示由成都市第二商业局安排的。具体的工作方案市糖业烟酒公司早就有所准备了,数量上特别是品种上的方案市糖油烟酒公司提出了他们的意见,主要是来征求金牛区的意见,在当年的政治经济范纷围下这也没有过多的讨论就确定了。需要沟通和明确的是下一步的啣接渠道,市上的干部们看到金牛区分管财贸的副书记带着我进入房间时,就已经明白衔接渠道应该是我了,所以也就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会议结束之后直接到市糖业烟酒公司找谁谁谁就行了,而这个谁谁谁当时也在那个房间中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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