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乱说，孩子，您乱说！”巴维尔暴跳如雷，像条条鞭子抽打一样。“那是不可能的！”
“上帝给我作证，的确那样！”耶尔柯平静地回答，并举起一只手向着苍天。
“嗬！往下说！”巴维尔声音沙哑，惶然失措，坐到石头上发呆。
“您的父亲”耶尔柯接了下去，“那以后陷入沉思。‘阁下还看见’剃头匠说，‘那完全清清楚楚，像大家说的一样，父亲和儿子不能同爱一个姑娘。如果父亲来的早些，儿子就该放弃这个战场。’‘好，好’老先生答应着。‘怎么样？唉，萨格勒布人！公开强迫！’‘只要我知道，良心把阁下紧紧咬住的时候，那就容易了。三天后老阿尔巴纳斯要用车把那姑娘领到罗姆尼察。老头力量单薄，又是个白痴。这并不妨碍我们。我们只消稍稍一击，他那老葫芦，他立刻就会倒下去。在波提涅茨以后，就不会露面了。路旁是丛丛灌木。两个小伙打扮成西班牙强盗……一定要拉兹孔·次伦契奇，他于此道十分在行。车子一到，小伙子从埋伏处冲击……把姑娘抢到摩尔维泽贵府去，或进一步跨过界限……随阁下的意。让萨格勒布去嚎叫吧！您还希望什么呢？西班牙骑士抓走了这个可怜的人儿。上帝知道，那可怜的姑娘在什么地方！哈！哈！’剃头匠又笑了起来。‘有勇气！’令尊说，我也下了树跟着他。您知道，我们现在干什么吗？”耶尔柯终于说完了。
“我知道，我知道”巴维尔失望地叹着气，“啊，爸，爸爸，您干了些什么，爸爸，您要您的儿子怎么办？而您，勇敢的年轻人，我感谢您，万分地感谢，您诚实有佳，上帝会感谢您的！我们赶到罪犯的前面去，拖走他们的猎物。”
“完全不”耶尔柯抹去了热泪。“您不了解我，然而我是您的奴仆，也是多拉的奴仆。冷静些，我们等到天亮。白天在您的岗位上，我们还可以发现米洛什。”
巴维尔安静了下来。这里的一切熟悉的东西搅乱了他的头脑。他沉思默默。不由自主地盯着耶尔柯的眼睛。
“耶尔柯！”他那时趋上前，“您不是哑巴吗？您怎么不哑巴了呢？是什么奇迹?您为我效劳，保护多拉，为了什么？您是什么人？”
耶尔柯的头垂到胸前，连一句话都没有回答。
“听见了吗，耶尔柯？”巴维尔爱抚地问他，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
“别盘问我！”他不满地说。
“说吧！以灵堂的愤怒起誓，朋友，说吧！”
耶尔柯还是默不作声，不安的情绪支配着他，他的额头紧缩，将巴维尔打量了两三次，仿佛怕他似的。最后他伸直头，响亮地说：“我是您的兄弟。”
巴维尔猛地一怔。无言地瞪着这宁静地坐在身旁石头上的青年。
“孩子，难道您疯了？”年轻的格列高里亚涅兹叹了口气。
“我是您的兄弟”耶尔柯静静地说。
“您？……怎么回事？”
“是的，是那样，您看！”耶尔柯说，从怀里拉出挂在他颈子上的一个小口袋，从口袋里拉出一串珍贵的项链。“您认识这个纹章吗？它是您家的。我的父亲，也是您的父亲在我出生的那一天，将它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像您一样，是格列高里亚涅兹……一脉相承，同天不同地。您是另一个母亲生的。我比您大些……但别怕我分遗产；合法的床榻使您来到世上，而我由于我们的父亲的罪过。您诧异吗？是不是？听我说！我因为您的缘故，因为要保护多拉，哑巴也会说话，您会明白的。坐到我旁边来。”
巴维尔不由己地坐到石头上。
（未完待续）
